2022年,中醫藥正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譜寫振興發展的時代新篇,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也在這一年迎來了建院115周年。翻開華山醫院的歷史畫卷,曾涌現出一批又一批名醫大家,他們懷揣仁心大愛,為醫治患者、護佑百姓健康而嘔心瀝血、無私奉獻。
作為中國科學院院士、華山醫院終身教授,同時也是中西醫結合重要的開拓先行者,中西醫結合臨床應用領域的前輩泰斗,2019年業已故去的沈自尹(1928—2019)終生都在孜孜以求,探索中西醫結合發展之路。他懷揣著對中醫的熱愛和一顆共產黨員的赤誠初心,為傳承中醫藥精髓、發揚中醫藥特色、讓中醫藥研究成果惠及百姓大眾而奮斗不渝。
白衣秉丹心,杏林濟蒼生。在沈自尹數十年的潛心研究下,誕生了一大批良方名藥,其中就有為人所熟知的急支糖漿等多種中成藥。這些出自沈自尹院士心血和智慧結晶的名家名方,現如今已經被用于治療數以億計的患者,發揮著越來越顯著的濟世之功。
沈自尹是我國中西醫結合學科的先行者。在20世紀50年代“西學中”的大潮下,沈自尹結識中醫是出于偶然,同時也是身為共產黨員的他響應黨的號召作出的堅定選擇。沈自尹院士生前回憶說,剛邁入中醫學大門,師從當時的中醫前輩姜春華,他就感悟到傳承創新的精要,比如在學習博采眾方的《傷寒論》時,老師姜春華各種方子都要求學習,但如果完全按照中醫傳統的治療方法,有一些病就不能突破,于是他就用現代科學的方式,來整理歸納傳統良方的一些醫書。正是這種科學的研究態度和方法,奠定了沈自尹在中西醫結合領域深厚的學術根基。
一次偶然的機會,讓沈自尹在從事中醫研究的同時,與四川涪陵結下不解之緣。上世紀60年代,當時的上海醫學院開展了醫療隊下鄉運動,沈自尹院士懷著極大的熱情,參加了醫學院師生赴四川涪陵的“祖國醫藥探索小分隊”,前往涪陵地區的嶺鄂山區里進行巡回醫療,“當時這個地方很苦,還流行百日咳。我想咳后人都很虛,要扶正,還要鎮咳祛痰,就擬了一個方子,動員當地的赤腳醫生一起把草藥熬成大鍋的藥湯,一家家分給小孩吃,然后百日咳就全部被壓下去了,調研后發現治愈率達95%。后來百日咳平息之后,涪陵地區還特地通報表揚我們。”
有了下鄉醫治病患的成功經驗,此后,沈自尹開設了一個中西醫結合病房,用中草藥來治療肺炎、上消化道出血、急性胰腺炎等急性病,通過創新應用“辨證六腑以通為用”等中醫的理論,很快就取得了很好的效果。由于當時中醫治療急性病應用很少,能用中草藥治療這三種常見急性病,在全國范圍內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。在總結大量病例療效的基礎上,沈自尹提出中醫應該辨病和辨證相結合的理論,并且得到國內醫療界的普遍認同與贊成。
由此一來,中藥可以用來治療急性病,逐漸被更多的人所認知,由此也給一系列名方中成藥的發展帶來了機遇。以急支糖漿為例,沈自尹院士生前曾回憶說,對于肺炎的治療,他用了一個湯劑,效果很好,后來他把藥方精簡了一下,并研究做成制劑,“醫院的同仁都喜歡用這個藥,一感冒咳嗽就用,效果很好。”雖然這個藥方出自沈自尹之手,但懷著為民之心的他,后來將藥方無償轉讓給了當時的涪陵中藥廠,最終誕生了急支糖漿。
急支糖漿被廣泛用于治療外感風熱所致的咳嗽,以及急性支氣管炎、慢性支氣管炎急性發作等。臨床研究表明,急支糖漿抗菌抗病毒作用明確,對金葡菌的抑菌活性最強,其次是對肺炎克雷伯菌和銅綠假單胞菌的抑制。由于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和急性氣管——支氣管炎初期多為病毒感染,不宜使用抗生素,急支糖漿可有效緩解癥狀,預防疾病傳變。更為難得的是對于嬰幼兒用量明確,口感好且不良反應率低、能夠滿足安全用藥的需要。
此后,沈自尹院士發揚中醫辨證論治理論特色,在中西醫結合治療腎病等領域都取得了喜人成果。并且用科學的理念和思路,以微觀辨證道理來闡釋中醫藥的療效,進而打通中醫與西醫的結合點,針對各種病癥提出有效的治療方法,讓延續數千年的傳統中醫藥躍然新生,重新煥發奪目光彩。